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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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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冉光陰,悠悠歲月,又是否爲你留下過那麼一則動人故事呢?

親愛的父親

  有的,我如是答道。

  一個平凡無奇的筆記本背面,一段話偶然間便躍入了我眼簾:父母就像一棵大樹,而孩子就是那長於其上的樹葉,待時機成熟,大樹便會主動推送葉子隨風離開,有的葉子飄得遠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有的卻根本沒走遠,直接就近落墜,化成那滋潤樹下土壤的養分。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呢?即使時間稀釋了夏日陽光,模糊了記憶的畫面,但是那種心酸複雜彷彿直接穿透了歲月的年輪,通過有力的心跳重現在我的眼前,讓我不由得想起“父親”這兩個字。

  其實,於我而言,父親是我的心裏比較尷尬的存在,相較奶奶、母親和弟弟,少了自然的親近,但對比朋友又似乎多了一種陌生的熟悉。平淡如水的日子裏,父親總是扮演着沉默的背景板,從不積極參與飯桌日常話題的討論,更不會主動向大家宣泄他的情緒,只是,每當孩子有什麼想要的,“行”這個字總會馬上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我的父親啊,是一種大衆型老父親的形象:即使總是主動給予又不會要求回報,但他還是最爲令人忽略的存在,更不要說孩子對他說出表示親密的話語或是進行親近的舉動了。細細思索,什麼時候父親纔會是我們目光的焦點呢?是他的生日嗎?好像不是的,他曾說過奶奶在他不用過生日。哦,那就好像只有父親節了,這個天下父親都是主人公的節日。

  只是,令人尷尬的是,我開始主動給他過父親節,慢慢釋放自己少得可伶的親近,還是因爲我高中舍友父親節送給她爸爸聽的一首歌——筷子兄弟演唱的《父親》。

  還記得那是高二父親節閒適的午後時光,當年還是花季少年的我們有時週末還需要補課,午休回到寢室便早早地關上門,開着空調,躺在牀上,吃着零食,好不悠哉。正因爲一位舍友想大家一起合唱《父親》這首歌,用作送給她爸爸的父親節禮物,這首歌,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走進了我的生命。

  當大家磕磕碰碰的唱完《父親》這首歌,舍友手機那邊的父親是沉默的,而我們,眼睛都是紅的,有的甚至眼淚在打轉,而我自己呢?一滴眼淚早已在低頭的瞬間落下。

  原來呀,敲動人心扉的歌曲不需要華麗的詞藻,不需要充滿技術的演唱方式,只要有能引人共鳴的情感就行了。

  難怪白居易老先生早早就說過:“感人心者,莫先乎情。”

  仍然縈繞心絃的旋律,繼續和被她喊作“親愛的老爸”的人聊電話聊得熱乎的舍友,似乎都如一陣熱帶風暴催促其他有手機的小夥伴慢慢向父親們捎去來自節日的祝福。而我呢?拒絕了好心借我手機的舍友,在被窩裏睡了個烙餅似的午覺,卻選擇在晚修結束的第一時間奔回宿舍茶水間,拿着可在三分鐘以內打電話的校卡在公用電話機上向我爸送去了第一個來自父親節的問候,還表示節日禮物會在下週末回家時帶到。

  終日沉默的父親,面對突然展現親近之意的抽風性的女兒會有什麼反應呢?我還清晰記得,當時我爸先是沉默,然後表示了他不過節的也不需要禮物,但是當我下週回家,用我在學校當高考志願者的一半工資給他和家人買了一大袋麥當勞食品時,我還是能看到他吃得略顯欣慰的笑容。

  有時候,我也不大理解,父母們不是都對快餐食品和零食都嗤之以鼻的嗎,不過爲什麼我爸就不一樣,我和弟弟吃剩的零食最後都是他解決的,本以爲這只是作爲農民的老爸看不慣我們浪費食物,誰知道我媽告訴我是因爲我爸小時候長捱餓,更不要說能吃上零食了,我爸是真的愛吃零食,還想把童年錯失的美好補回來,但是他從不給自己買,要不吃我們剩下的,要不吃我們給買的。

  描繪着與父親相關的人生畫卷似乎翻騰得越來越快,宛若載入電影般一幕幕瞬間攤開在我的眼前。越是耐心留意回憶中的父親,越是覺得自己是一個極其不可理喻的孩子。

  小學時那稚嫩卻傷人的時光,自卑又虛榮,怕同學們看不起農村家庭的自己,從不讓農民打扮的父親參與家長會,甚至杜絕了小學沒畢業的父親能和孩子一起上臺領獎的機會。

  老師家訪時,故意跑去小夥伴新家玩的自己,怕被老師看到家裏那陳舊的紅磚房,以及腿腳沾滿泥土的父親,卻在回家時極爲巧合地看到,自家那狹小卻整潔的客廳,還有坐在母親邊上穿着乾淨,認真聆聽老師們和母親談話的父親。這一幕至今想起依然能襲捲我所有的思緒,讓我明白原來天下從來沒有笨拙的父母,只有自以爲聰明的孩子。

  初中時的青蔥歲月,某個學期開展的“寫給家長的一封信”的書信活動,學校週末把信寄到父母的手上,而父母需要在閱讀後寫上評語,但羞於直觀面對父母感情的自己,在家時就沒有看他們寫的評語,那是在一個尤爲清冷的早晨,媽媽開着摩托車載我上學,坐在背後的我就這樣直接聽到了他們對信的看法。

  信是媽媽讀給我爸聽的,評語是爸爸口述媽媽寫下的,因爲只上到小學二年級的爸爸連字也認不全,自己一人看不懂也回覆不了。信裏我提到自己出水痘時嚎啕大哭,使勁折騰,不肯跟我爸去醫院打針,還是我爸想到載我去市場買了新鞋子,我才願意去看病的。還有很多很多關於我爸如何善待我這個糟糕女兒的片段,表達了成長後的自己其實明白他們良苦用心,但是讓他們以後不要太操勞,以及對他們慢慢老去的擔憂。

  早上六點多的天空彷彿蒙上了灰,深冬的寒氣斬斷了行人的蹤跡,開着車行駛在鄉村小道的媽媽,用了非常正式的語氣,轉達了她和爸爸希望我看淡家人老去的想法,他們覺得我應該學會淡然接受生命的一切,不應該太過沉溺在生命的脆弱上。

  那時迴應她的是我在摩托車鏡子上浮現出的微紅眼角,以及跟隨了我們一路,獨屬於冬天的冷漠。

  還有高考完的解放時光,奶奶無意中向我吐露出這樣一件類似於電視情節的事件:在我高考最後回家的那一週,其實有那麼一個晚上,患有痛風的爸爸有一條腿曾經完全失去知覺,起不了牀,被我叔叔連夜送去醫院了,但是我爸媽禁止家人向回家的我說起。

  那時的我感覺真的如雷轟頂,如果當時真的有個萬一,我想往後得到的一切都換不來當時的一絲時光,也許父母這樣的做法我至今仍無法接受,但是慢慢地也理解他們當時的心情。

  或許,所有壓抑或壓縮過的情感,在爆發出來的時候特別震撼人心。那些年月的一幕幕令我感覺真真是父愛如山,既深沉又厚重,非細心體會不能領悟,非用心回贈不能承受。

  漸漸地,我也能夠理解爲何舍友可以極爲自然對她爸爸喊作“親愛的老爸”,也能理解朋友可以跟爸爸一起去吃自助餐。

  那我自己呢?後來寫信時用上了“親愛的爸爸、媽媽”;之後的父親節也能爲爸爸買上一件襯衫;空閒時還可以製作我爸最喜歡吃的蛋糕;上大學送我爸去火車站時也能毫不壓抑在回校時哭了一路;天冷時可以打電話提醒爸爸添加衣物;過節時可以告訴他要吃豐盛些。貌似生活中“親愛的”這三個字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表現了。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彷彿具有魔力般的歌曲似乎還在我的腦海裏單曲循環,滌盪沾染過生活疲憊的心靈。

  《父親》這一首歌,對於我來說,足以詮釋我和父親一生相處的故事,也恰恰應了另一首歌的歌詞:“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輕輕跟着和,牽動我們共同過去,記憶它不會沉默。”聽着它的旋律,我總會不由自主將我和我爸的共同經歷代入到歌詞中,每一句歌詞都是我回憶中無法忘懷的鮮活畫面,一幀一幀,宛若身臨其境。

  親愛的父親,真的希望時光就此停留,你不年老時,我並不年幼,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能一同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從此不再擔憂子欲養而親不在或是子欲孝而親不待。

  親愛的爸爸,願您生命中有足夠的回憶,來造就一個美麗的人生!

  親愛的爸爸啊,真的非常榮幸和感謝一路有您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