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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父親最落淚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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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父親最落淚的散文

懷念父親最落淚的散文

導語:父愛是寬闊的海洋,擁有包容一切的力量,把溫暖納入胸膛,把堅強放在身旁,爲兒女撐起幸福的陰涼,爲孩子灑下萬丈的陽光。這裏本站的小編爲大家整理了三篇懷念父親最落淚的散文,希望你們喜歡。

懷念父親最落淚的散文

一、《感恩父親,一路相伴》

父親是個啞巴,這一直是我心中一塊隱隱的痛。

我的家在一個偏僻的小鎮,父親就在小鎮的拐角支了一個燒餅攤賺錢養活全家。聽人說,我的老家並不在這兒,是父母后來搬到這兒的。每到逢年過節,父親總是一個人回去給爺爺奶奶送紙錢,然後下午再回來陪我們吃年夜飯。有時我鬧着要去,可他不讓,娘說你是女娃娃,去個啥?這使我對父親大爲不滿。

又加上與別的小朋友在一起玩時,他們總是排斥我說:“你父親是個啞巴,我們不跟你玩!”只此一句,我就恨上了父親,怪他是個啞巴,同時更怪母親不該給我找了個啞巴父親。母親聽了我的混帳話,立即就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父親看見了,攔了過去,一把把我抱進了懷裏,可我並不領情,而是把他一推,自己跑開了。這時的父親就站在那兒呵呵地傻笑。

七歲那年的一天,我背著書包跟着父親走進了鎮子上最好的一所小學校,聽着父親哇啦哇啦地打着手勢和老師“講”話,我的臉羞愧得要命,特別是當我走進教室,有的同學指着我說:“瞧!她就是啞巴的女兒”時,我更是想在地上找個裂縫鑽進去。從學校回來後,我就跟父親約定:以後不准他再進我們學校半步,否則我就跟他翻臉。父親想了一會,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由於父親的原因,我在同學們中間總是擡不起頭,他們不和我玩,我也懶得和他們交往,在孤獨中,我品嚐到了受人冷落的辛酸,但也就是這樣的環境給了我過多的思考空間和學習時間。爲了使自己內心深處那一點點可貴的自尊不再受傷害,我拼命地學習,良好的成績給我帶來了許多安慰,每當聽到別人拿我作榜樣來教育自己的子女時,我的心裏就會泛起難以抑制的喜悅,而這也成了父親唯一向別人炫耀的資本,看着他滿臉的笑容,

我心裏很是激動,爸爸!要是你會說話該多好啊!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逐漸體會到了父親生活的艱辛,每天天不亮,他就爬起來和麪,等面發酵後,就收拾好東西,和母親拉着架子車來到燒餅鍋前,開始一天的忙碌,爲了招攬生意,他總是滿臉堆笑地哇哇地招呼着客人,有時碰到蠻不講理的,吃飯不給錢外,父親還要遭受白眼和侮辱。我是啞巴的女兒,尚且承受這麼大的壓力,父親內心的痛苦可想而知,每當想到這裏,我都會爲自己過去的想法和做法而羞愧,有好幾次,我都想跑到父親面前給他下跪,乞求他的原諒,可倔強的我實在沒有勇氣這樣做,在父親面前,我依然是那副不屑一顧的神色。母親看了,總是大聲訓斥我的無禮,而父親並不在意,他依然卑微地笑笑。

18歲那年,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重點高中,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親高興得臉上開了花,他把當天的燒餅全部免費送了客人。

離開了父親,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終於脫離那個讓我傷心的地方。可這時,我又擔心城裏的同學會知道父親是個啞巴,看着我一臉的愁容,父親似乎猜出了這一點,他沒等我說話,就在臨上學前又用手勢向我重申了那個幼稚的約定。就這樣,每個星期天,父親和我都準時來到城裏那個最大的商場門前,他把錢交給我後,就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回去,望着他那戀戀不捨的目光,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放寒假後,我又回到了那個小鎮,父親依然在他的燒餅攤前忙碌着,雖然他的身後沒有一個客人。見到我下車,父親高興得搓了搓手上的面,然後就收拾東西,拉着架子車到了家。剛進屋,我才知道母親病了,她人瘦了一圈,正痛苦地在牀上呻吟着,不過見了我,她還是勉強坐了起來,她想笑,嘴還沒張開,卻“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一時慌了,猜不出家裏發生了啥事,就忙問母親怎麼了。母親看了看父親,父親悶着頭狠狠地抽着煙,這時,我才發現父親比母親瘦得還要厲害,瞧,他臉上顴骨老高,眼窩子黑深深的,而這一切,在上次父親給我送錢時,我竟沒有發現,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自責起來。

在我的再三追問下,父母到底也沒告訴我什麼,他只是打手勢說母親得了小病,不礙事的,接着就是要我好好安心讀書,家裏的事不要我操心之類,得知這些,我更加不安了。那一夜,我展轉返側,最終也沒能睡着。

第二天,父親起得老早,他拉着架子車準備上街,我穿好衣服,走過去要幫他,他說什麼都不讓我去,非要我在家照顧母親不可。吃過早飯,母親就對我說:“晴兒,去到街上給你爸爸幫幫忙,我有病,你又上學,他一個人苦啊!”說這話的時候,母親一臉的淚水。

剛出門,我就碰到了鄰居李大嬸,剛見面,她就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閨女!有句話,我本來不該給你說,可看到你爸爸瘦成那樣,我不忍心啊!”接着,她就告訴我,就在我上學後不久,母親就得了病,到醫院一查,肝癌,晚期!父親當時一聽,就懵了,他立即哇啦哇啦地跪在地上請求醫生救母親一命,好心的醫生對此愛莫能助,只好告訴他,母親最多能活一年,還是留點錢,給病人買點好吃的是正事,在這兒住院等於拿錢往水坑裏扔。父親不相信,那一天,他在醫院裏發瘋似的,見了醫生就磕頭,可頭都磕出了血,醫院最終沒有收留母親,後來父親只好把母親拉了回來,在家養病。母親得病的消息傳開以後,再也沒有人買父親的燒餅了,因爲他們都說母親的病會傳染人。

對此,父親只好含淚撤了燒餅攤,不過他又怕母親知道這事後,心裏着急,加重病情,於是每天天不亮,他照舊拉車出門,然後把車子擱在李大嬸家,他就出去拾破爛掙錢,到了晌午再回家。可前天得知我要回來後,他又把燒餅攤重支了起來,目的是不想讓我知道家裏發生的一切。

聽到這裏,想起昨天那冷清的燒餅攤和父親那忙碌的身影,我熱淚盈眶地向街拐角跑去。可到了那兒,我只看到架子車和做燒餅的工具全都在那兒,而父親卻沒了蹤影,就在我疑惑的當兒,一位好心的街坊告訴我,父親上縣城去了,據說是買年貨。霎時,我愣住了:買年貨在這兒不就可以了嗎?何必非要上縣城呢?看來父親一定有其他事。於是我把車子拉到了家,就趕緊搭車去了縣城。

到了縣城,剛下車,就聽到有人議論說前面有一個人暈倒在前面的商場門前,我一聽,暗叫不好,立即飛快地跑過去,果不其然,正是父親,此時他已經醒了過來,看見我,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他顫抖地從衣袋裏掏出了一疊錢,然後示意我去商場裏買年貨。我接過錢,不由得放聲大哭,因爲在那疊錢裏面,我清楚地看到一張賣血的單子。進了商場,父親要給我買新衣服,我說什麼都不要,他生氣了,一瞪眼,我就不敢堅持了,接着我們又給母親買了呢子大衣和頗爲流行的女式褲子,共花了420元,這也許是母親今生穿得最奢侈的一套衣服了,此時我實在不明白,一向生活儉樸的父親爲何今天鋪張起來。

回來的路上,父親反覆打手勢不准我把他賣血的事告訴媽媽,看着父親黑瘦瘦的臉龐,我的眼睛溼潤了。

這一年的春節,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黯然的,可父親卻表現得比哪年都高興,大年夜,他像個孩子似的嘿嘿着,拎着鞭炮圍着院子跑,迎着鞭炮的亮光,我分明看到了他的臉上滿是淚水。在父親的感染下,母親也有了精神,她穿着父親給她買的新衣服,安詳地坐在堂屋裏,靜靜看着孩子般的父親。吃過年夜飯,母親和父親就坐在飯桌前默默地對望着,他們那專注的目光讓我侷促不安。我走進了裏屋,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時間不長,父親推醒了我,使勁拉我來到了母親的牀前,我才知道母親快不行了,她已經神智不清,嘴裏喊着父親的名字,父親坐在牀頭,捧起她的頭,讓她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母親睜開了眼睛,看見我,她斷斷續續地說:“晴兒!--你爸是好人,--要聽話!”說完這些,她眼睛死死地盯着父親,父親彷彿讀懂了母親的目光,他“嗚嗚”地哭着點點頭。凌晨時分,母親躺在父親的懷裏微笑着走了。

聽到哭聲,好心的鄰居都跑過來,幫助把母親入了殮,望着躺在棺材裏的母親,父親的眼睛一片茫然。有人問父親,是不是運回老家?父親搖搖頭。這下我困惑了:不把母親運回老家,還能埋哪兒?

到了中午,我家就闖進來一羣人,一見他們,父親臉色大變,他“嗷嗷”大叫,死死地壓在棺材上。來人什麼都不說,他們上來幾個人,把父親拉開,然後就準備擡母親的棺材,我一下子傻了,我不知道眼前要發生什麼!只能呆愣愣地看着這一切,最後還是鄰居們上來攔住了他們,他們這才說要把棺材擡回家埋了。接着他們就拿出了一個結婚證,說當年父親把他們村的女人拐來的,還帶個孩子。

什麼?我呆住了,我奪過結婚證,上面正貼着一張照片,那是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合影,看到這,我一下子跑到父親面前,緊緊地抱住他拼命地喊道:“爸爸!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我和父親極力阻攔,但他們還是憑着人多,打着號子擡走了棺材。就在母親的棺材走出院門之時,父親突然像想了什麼?他鑽進裏屋,拿出了鞭炮,點了起來,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父親跪在地上不停地朝着母親遠去的方向磕着頭。

後來,我終於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父親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啞巴,剛開始他就和母親自由戀愛了,哪想到我的爸爸也看中了母親,他是臨村的一個無賴,爲了得到母親,他暗中找了一些地痞流氓,把父親毒打了一頓,還割去了父親的舌頭,就這樣父親永遠不會說話了,在爸爸的強迫下,母親最終嫁給了他,並生下了我。好景不長,爸爸因參與打架,砍死了人,被政府槍斃了,父親得知了這一切,就暗中找到了母親,並帶着我們母子倆來到了這個小鎮。我們在這裏相安無事過了這麼多年都,誰承想就在母親死後,他們卻把母親擡走與爸爸合葬。聽到這,我這纔想起母親臨死前那複雜的目光,以及小時候爲什麼不讓我回家的目的所在。想着想着,我情不能自已,一下子來到父親面前,鄭重地跪下去淚流滿面地說:“爸爸!我是你的女兒,我是你的親女兒!”話沒說完,父親就蹲下來,捧起了我的臉仔細地端詳着,瞬間,兩行清淚也從他的眼睛裏涌了出來。

學校領導得知我的情況後,他們找來了父親,要他在學校門前支起燒餅攤,掙錢供我上學。可父親卻怯怯地看了看我。我的心一寒,我又想起了那個遙遠的約定,這一定成了父親心中永遠的痛,想到這裏,我毅然拉着他的手說:“爸爸!原諒我過去的無知,不管今後世道如何變幻,你都是我最好的爸爸!”聽到這,父親笑了,很燦爛,從他那陽光般的笑臉上,我才真正讀懂了父愛,就是這如山般的父愛,一定能伴我走得很遠,很遠。

二、《不敢老的父親》

父親比我大了整整50歲,老來得子,高興得放了兩大掛鞭炮,擺了10桌宴席,還開了那瓶存放了兩年都沒捨得喝的五糧液。

8歲時,父親帶我去學二胡,從家到少年宮,騎自行車足足要一個小時。等我放學了,他把我送過去,晚上9點再去接我。到家時,已經10點多了,我飯沒吃,功課也沒做,不得不繼續奮戰到深夜。於是,父親決定買一輛摩托車,這樣我就能在晚上11點之前上牀睡覺。我媽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學會嗎?”父親握緊拳頭,一邊展示胳膊上的肌肉一邊豪情萬丈地說:“穆桂英53歲還掛帥出征呢,我是個大老爺們,小小摩托車還征服不了?”他胳膊上的肌肉鬆垮垮的,看得我一個勁兒地捂着嘴偷笑。

我10歲時,父親60歲,從單位光榮退休後的第二天,他就找個人多的街道,擺起了修鞋攤。收費低,活兒做得又好,常常忙得抽不出身吃飯。以前的同事閒逛到他的攤前,不解地調侃:“老黃,退休工資還不夠花呀?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幹這活。你這手藝什麼時候學會的呀?”父親一邊抱着鞋飛針走線,一邊爽朗地笑:“這麼年輕就閒着,還不得閒出病來。”看着他溝壑叢生的臉,我忽然感覺有點難爲情。

我讀高三那年,父親執意在學校附近租間房子,學人家搞陪讀,還不辭辛苦地把修鞋攤也搬了過來。我上課時,他在家做飯;我放學時,他急匆匆出攤。飯做早了會涼,但他總是把時間掐得很準,每次我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可這樣的話,他就只能餓着肚子幹活,能吃飯時菜早已涼透。我幫他收攤,一個補鞋的中年婦女說:“你孫子都這麼大了呀,那你幹嗎還這麼拼命?讓兒子養着就好了。”我站在旁邊,臉上火燒火燎的,命令他:“以後不要再擺攤了,家裏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他把臉一沉,氣呼呼地說:“我還這麼年輕,還能多掙點!”說這話時,他68歲,原本挺拔的腰身已經有些佝僂。

大學時,遠離家鄉,我和父親難得見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細細的電話線維繫。他總是在電話裏說:“想買啥就買啥,別太寒磣,我還年輕,養得起你。”

畢業後,我留在大城市發展,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讓自己離遠方的父母越來越遠,連電話都打得少了。偶爾打過去,父親還是那一套話:“家裏一切都好,我這麼年輕,能有什麼事兒啊?在外面好好幹,別瞎操心!”聽他這樣說,我就真的很少操心,連談戀愛、買房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父母的經濟支援。此時的父親已經快80歲了,我知道他已經不年輕,但是我卻一直以爲他至少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直到母親的電話打過來,我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的祕密,我一直不知道。

父親病了,是腦出血。他一直有高血壓,常年離不開降壓藥。他是在鞋攤前病倒的,中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烤着,年輕人都避之不及,何況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父親躺在牀上,高大的身軀被歲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葉子,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頭髮白得如一團蓬鬆的棉花。而一週前,他還在電話裏對我說:“我還年輕……”

看見我,父親想要坐起來,並努力張大幹癟的嘴,做好了展示年輕的準備,但最終,只發出極低的聲音:“我一直不敢老,怕我老了,你就沒有父親幫、沒有父親疼了,可我還是老了……”

原來,這麼些年,父親一直在用行動和語言激勵自己、強逼自己時刻保持年輕狀態,好給我掙足夠多的錢,給我足夠多的幫助,給我足夠多的愛,也給我足夠多的從容與坦然,讓我不因有一個年邁的父親而自卑自憐!

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親的良苦用心,竟在他誇耀自己還年輕時,曾生出一絲厭惡與不滿。如今,在父親病牀前,看着老如朽木的父親,我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

三、《夕陽下,父親越來越小的背影》

父親70歲了,越來越像個小孩子。走路腿擡不起來,腳蹭着地,嚓嚓地響,從屋裏聽,分不清是他在走路,還是我那8歲的侄兒在走路。有時候飯菜不可口,他就不吃;天涼了,讓他加件衣服,得哄好半天;在院子裏,父親邊走邊吹口哨……全沒有一點父親的威嚴。

父親像孩子似地越來越有點“人來瘋”。家裏來個客人,父親會故意粗聲大嗓地跟母親說話,還非要和客人爭着吃頭鍋的餃子……他明知道家裏有客人,母親不會和他吵架。客人一走,父親馬上又會低聲下氣地給母親賠小心。

每次父親從外邊回來,第一句話都是:你媽呢?如果母親在家,父親便不再言語;如果母親不在家,父親便折回頭去找,認認真真把母親找回來。

有一次,父親晨練回來,母親說:出去之前也不照鏡子,臉都沒洗淨,眼屎還沾在上面。父親不相信:我出去逛了一圈了,別人怎麼沒發現,就你發現了?母親感到很好笑:別人發現也不好意思告訴你呀,都這麼大人了。

家裏有一點破銅爛鐵、廢舊報紙或塑料瓶,父親都會高高興興拿到廢品收購站去賣,賣得三元五元,不再上繳母親,裝進自己的腰包,作爲公開的“私房錢”,用於自己出去吃飯或購買零食。

父親以前特別節儉,從不肯到外邊吃飯,也不吃任何零食。現在兒成女就,沒什麼大的開支,他也就大方了,經常到小攤上去吃“豆腐沙鍋面”……不放肉,不放蝦米、紫菜、海帶和豆腐,一碗只要一元五角。父親喜歡吃板肉夾燒餅。板肉是新疆特有的一種食品做法……把牛肉煮熟了,加上各種作料,壓成塊狀,吃時,用鋒利的刀切成薄片,夾在剛出爐的熱燒餅裏。

有一次父親很委屈地向我告母親的狀:我每次都夾一塊錢的肉,有一次燒餅有點大,我夾了兩塊錢的肉,你媽就嫌我浪費。我感到好笑極了,這哪是印象中嚴肅古板、不苟言笑的父親啊,分明是一個饞嘴的孩子!我從口袋裏掏出50塊錢給他,讓他專門用來買燒餅夾板肉,並刻意叮囑他:不準告訴母親。父親高高興興地收下錢出去了。不一會兒,我從廚房經過,聽見父親跟母親以炫耀的口氣說:女兒給我50塊錢,讓我買板肉夾燒餅,你看,還是女兒疼我!

我心裏忽然一陣酸楚……我們越來越大了,父親越來越小了,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叫雲亮的詩人寫的詩……

父親老了/站在那裏/像一小截地基傾斜的土牆/……父親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像個孩子/我和父親說話/父親總是一個勁兒地點頭/一時領會不出我的意思/便咧開嘴衝我傻笑……有一刻/我突然想給父親做一回父親/給他買最好的玩具/天天做好飯好菜叫他吃/供他上學,一直唸到國外/如果有人欺負他/我纔不管三七二十一/非擼起袖子/揍狗日的一頓不可……

有一天我下班回來,看見父親正向街口走去,我趕緊走過去叫住他,問他要去幹什麼,他像一個等到大人回家的孩子,咧着嘴笑,說是在等我,怕我找不着家走丟了。一種深深的感動涌上我的心頭,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心想:你接我的方向都反了,自己都要走丟了,還掛念着我,深沉的父愛啊!我扭過臉,不讓父親看見我的淚水,讓他帶我回家。走着走着我停住了腳步,但父親毫無查覺,依舊向前走着,夕陽給他的全身鍍上了一層金色,看着他越來越小的背景,淚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