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勵志短句 > 經典的句子 > 小說家奇麻曼達TED的演講:每個人都應該成爲女權主義者

小說家奇麻曼達TED的演講:每個人都應該成爲女權主義者

推薦人: 來源: 閱讀: 1.74W 次



每個人都應該成爲女權主義者

小說家奇麻曼達TED的演講:每個人都應該成爲女權主義者

——小說家奇麻曼達·阿迪契在TED的演講

千萬不要成爲女權主義者,她們是悲傷的代言

我想先從我最親愛的朋友Okoloma說起。他和我在同一條街上長大,就像親哥哥一樣照顧着我。當時我一有喜歡的男生就會叫他幫我支招。七年前,他不幸在一起飛機墜落事件中喪生。他是一個我能與之辯論、說笑和真正交流的朋友。他也是第一個叫我爲女權主義者的人。

那時我大約14歲,我們在他家辯論,各自羅列出剛從書上學來的、一知半解的知識。我已經忘了我們在爭什麼,但我深刻地記得,他突然停下來看着我說,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女權主義者。

那不是一種誇獎。我可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彷彿在說,你是一個恐怖主義的支持者。我當時都不知道女權主義者是什麼意思,但我不想讓他看出來我不懂。於是我故意忽視他的評論,繼續我的辯論。我回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字典查女權主義者的定義。

幾年之後,我寫了本小說,書中的丈夫家暴他的妻子,最後他的結局不是很光彩。當我在售書時,一位記者、一個善良的男人,他想給我一些建議人們說我的小說很女權主義。他還故意側在我的耳邊說:千萬不能成女權主義者!她們是很悲哀的女人,因爲找不到老公。於是,我決定把自己稱爲一個開心的女權主義者。

後來,一位學者、一個尼日利亞女人告訴我,女權主義不是我們文化的一部分。女權主義不屬於非洲,你之所以稱自己爲女權主義者是因爲你被西方書籍腐蝕了。我被她的說法逗笑了,因爲很多我讀過的書一點都不女權。我看過很多瑪麗蘇小說,而且我覺得那些女權主義經典很枯燥,每次都是很艱難地看完。既然她認爲女權主義是不屬於非洲的,那麼我決定把自己稱爲一個開心的非洲女權主義者。

我們進化了,對性別的掛念卻沒有進化

有一段時間,我是一個開心的非洲女權主義者。一個不討厭男人,而且喜歡擦口紅、喜歡穿高跟鞋、愛打扮不爲討好男人的女權主義者——這些都是開玩笑的說法。我想說的是,“女權主義者”這個詞被賦予了太多其他的含義,基本是負面的。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我們的荷爾蒙不同,性器官不同,我們有不同的生理功能。女人能生小孩,男人不能,至少現在不能。男人有雄性激素,一般來說比女人強壯。世界上女人稍微佔多數,大約52%的人是女人。但是,絕大部分位高權重又有聲望的職位被男人佔有。越往高處走,女人就越少。毫不誇張的講,男人統治着整個世界。

這在一千年前可能是有道理的,因爲在當時的社會條件下,身體強壯是能生存下來的最重要的因素。一般而言,男人比女人身體素質要好,當然,也有很多例外。

但我們今天生活的社會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更有領導才能的不再是身體強壯的人,而是有創造力的人,有智慧的人,能勇於創新的人——這些都不是荷爾蒙決定。男女都有同樣的可能性成爲一個聰明的、勇於創新的、具有創造力的人。相較之前,我們已經進化了,但我們對於性別的觀念卻沒有進步。

有人曾說我的某篇文章充滿了憤怒。它當然滿是憤怒,因爲我真的很憤怒。性別導致了嚴重的不公平,我們都應該憤怒。憤怒能帶來積極的改變,從歷史來看就是如此。除了憤怒外,我還滿懷希望,因爲我堅信人類有能力改造自身以及變得更好。

爲什麼我們教女孩嚮往愛情,而男孩卻不?

性別問題在全世界都很重要,我想請大家開始夢想和勾畫一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更爲平等的世界、一個不論性別都自由更忠於自己的世界。

如何構建這樣的社會?我們必須用新的方式來養育我們的女兒,我們也要改變我們養育兒子的方式。現在我們養育男孩的方法是有害無利的,我們在扼殺男孩的人性。

我們給男子氣概一個很狹隘的定義,它成爲一個令人窒息的牢籠,把男孩關在了其中。我們教男孩不能有害怕和恐懼。我們教男孩害怕缺點和弱點。我們教他們隱藏他們自己真實的想法和感情,因爲他們必須成爲所謂的真正“男子漢”。

在中學時期,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手中有同樣多的零花錢,一起出去吃飯,那個男生會被期待來買單,以此來證明他的男子氣概。然後我們還在詫異爲什麼男孩子更可能去從父母身上偷錢。假如我們從小就教育男孩和女孩把男子氣概和金錢兩個事情區分開來,假如期待的不是男孩子一定就得買單,而是誰有錢誰買單。

當然,出於歷史遺留的原因,在今天的社會裏,男性更有錢。假如我們從現在開始用新的方式來教育子女,那麼50年、100年後男孩子再也不會有必須通過買單來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的壓力。

但是,至今我們對男性做的最可怕的事情是我們使他們覺得他們必須維持硬漢的形象,必須不停地證明他們的男子氣概,這導致他們有很脆弱的自尊心。男人越是要保持硬漢形象,他們的內心就越脆弱。然後,相較於兒子,我們對女兒造成的傷害更甚,因爲我們教育女兒要迎合男人脆弱的自尊心。

我們教女兒來限縮自己,來使得她們顯得更微不足道。我們告誡女孩,你可以有抱負,但是不能太多。你應該追求成功,但是不要太成功,否則你會威脅到男人。假如你賺的錢比男朋友或者丈夫多,你應該裝作你沒有,尤其在公衆場合,否則你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像男人。

但是,如果我們反問這些說法的前提,將會怎樣?爲什麼一個女人的成功會威脅到一個男人的男子氣概?如果把使人失去男子氣概這個說法剔除出我們的文化,將會怎樣?一個熟人曾問,我是否擔心我的想法會把我身邊的男人嚇走,我從未擔心過。

事實上,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爲會被我嚇跑的男人剛好是我完全不感興趣的男人。但我當時還是被他的問題震驚到了。因爲我是女人,社會期許我去向往結婚。社會期許我在做任何決定時,都把婚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婚姻當然可以成爲一件好事。婚姻可以是快樂、愛和互相支持的源泉,但是爲什麼我們教女孩子嚮往婚姻,而我們卻不教男孩子這樣?

在尼日利亞,我常聽到一個好玩的說法,男人和女人都會說我這樣做是爲了婚姻和睦。當男人這樣說的時候,他們常常指的是一些他們本來就不應該做的事情。他們以一種故意惹人討厭而好笑的口吻說這句話。最終的目的是爲了表現他們如何具有男子氣概,如何被妻子所需要和疼愛。

比如,我妻子說了我不能每天都出去鬼混,於是爲了婚姻和睦,我只有在週末纔出去。但當女人說我這樣做是爲了婚姻和睦的時候,她常常指的是她放棄了她自己的工作、夢想或者事業。我們告訴女人,在婚姻中,女人的職責就是妥協。我們教女生把彼此當做競爭的對象,不是工作或者成就上的競爭(這種競爭也可以是好事),而是競爭誰更能獲得男人的注意。

我們不介意兒子有女朋友,但是我們女兒要是有了男朋友卻是人神共憤的事。當然,等女兒長大到適婚時,我們期望女兒能把完美的女婿帶回家。我們禁錮我們的女兒,我們讚美處女的貞操,但是我們卻不讚美處男的貞操。我一直困惑着這要怎麼樣才能實現,因爲失去貞操的行爲一般需要兩個個體的參與。

最近在尼日利亞,一個年輕的女生在大學裏被輪姦,在很多的尼日利亞年輕人中流傳着一種說法:強姦當然是不對的,但是一個女生爲什麼要和四個男生呆在同一個房間裏?我們暫且不談這種說法是多麼的非人道。這些人接受的教育使他們認爲,女人一出生就是有罪的。

傳統的教育使他們把對男人的道德標準放得如此之低,使他們居然認爲一個男人失去自我控制的獸行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接受的。我們教女孩子爲自己是女孩而羞恥,把你的腳併攏,遮住自己。我們使她們覺得生爲女人,她們就已經犯錯了。如此這般,女孩長大成爲不能表達出有自我追求的女人、壓制自己言論的女人、不敢說出自己真實想法的女人和把虛僞變成藝術的女人——這也是我們給女性造成的最大的傷害。

我們總強調我們應該怎麼樣,而不是真正認可我們真實的樣貌。試想,假如我們能卸下由性別帶來的各種包袱和期許,而保持真我的樣子生活,那將是多麼開心、多麼自由。毫無疑問,從生物學層面上說,男女是不同的。但是社會過分誇大了其中的不同,然後這種誇大成爲一個自我實現的過程。

拿做飯這件事來說,在今天,一般來說,女人更有可能承擔家務,比如洗衣和做飯。但是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女人骨子裏有做飯的基因?還是因爲這些年的社會薰陶使得女人把做飯當做她們職責的一部分?我本打算說,也許女人真的生來就有做飯的基因,直到我發現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頂級廚師、我們稱之爲主廚的人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