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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中的勵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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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中的勵志故事

意林中的勵志故事

貧窮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物質的枯窘,而是這種窘迫,會讓你旮旯裏的髒都被放大曝光。你的謀生,不得不錙銖必較,你不得不要點頭哈腰,你不得不醜態畢露。下面是小編爲你整理的意林中的勵志故事。

意林中的勵志故事

1.門廊裏的燈光

剛搬到新樓時,每至入夜,各家門前就亮起一盞燈,整個樓道燈火輝煌。但時隔不久,黑暗就一層一層地逼迫過來:燈丟了。只有我家的門前一直燈光雪亮。

燈,不是沒丟,而是不停地買。

一盞燈,幾度電算什麼,上上下下許多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母親總是這樣說。末了不忘替賊開脫,"天棚那麼高,蹬梯子、踩椅子纔可以擰下燈泡,一隻燈泡幾塊錢,若不窮壞了,就是有竊癖,好人誰沒事擰人家的燈玩?"

孤零零的門廊燈在黑漆漆的樓道中格外炫目。

也是個夜晚,母親心臟病發作,我飛跑到樓下的食雜店打電話呼叫"一一九",店主問:你住幾層?

我草草答道:三層,門前亮燈那家。

店主眼神陡地一亮,笑容盡升:"原來是你家呀,快去顧你母親吧,我替你掛電話。"

"誰家有病人?""門廊裏亮燈那家。"我聽見這句話在頭頂盤旋,隨即走廊裏站滿了人:病得重不重?需要幫忙嗎?

心電圖機、氧氣瓶、藥品……搶救用品一樣樣被鄰居搬上樓,很多面孔熟悉又陌生,又從沒打過招呼。我說,歇歇吧,讓我自己來。話未落地,就被人搶過去:你家的燈給那麼多人照路,幫一點小忙算什麼!這時我才深深感到,門廊裏設盞燈,遇急事多麼方便;門廊裏設盞燈,溫暖了多少人的心!

其實,門廊裏設盞燈,芝麻大的事,缺少的不是燈,而是愛心啊!

2.送湯

爸爸有一個星期沒有來送湯了。

真搞不懂他,已經退休了,又沒事做,只是煮點湯拿過來,路途也不遠,最近好像也變成很麻煩的事,總是三四天才能喝到一點湯水。說湯水真的不過分,清清白白的,一看就知道是即煮即成的湯,不是那種下工夫熬幾個小時入味的“好東西”,有時湯裏連塊肉都省了。是這樣煮湯的嗎?和從前比起來,真是相距太遠了!

我已經習慣喝他煮的湯了,貝母北杏煲西洋菜湯也好,槐花番茄雞湯也好,是清熱還是降血我都不在乎,以我這個還是年輕人的年紀,幾時輪到病會來找我?

爸總是說身體一定要照顧,不要等到出毛病時想補救都來不及,我就嫌他囉嗦。雖然家裏只有兩個人,我還是堅持要搬出來住,當然我這樣做也是爲了Ken,那個我剛喜歡上的男人。

爸爸第一次煮湯給我喝,是在媽媽離開我們那一天開始。我不知道媽媽爲什麼出去了就永遠沒有回來。等到長大一點,才明白她是認爲爸爸沒出息,只會窩在藥材店裏當夥計纔不要我們的。爲什麼她要這麼殘忍,她可以不要爸爸,難道我就不值得她留戀嗎?

我從此有點恨爸爸,又可憐他。

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地照顧着我,無微不至。我也習慣了被寵的感覺,沒有他,我就好像失去了什麼,心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慌!

Ken第一次來我家吃飯後這樣對我說:“湯是很好喝,不過……一個煮湯的男人會有什麼用?"

他和媽媽一樣瞧不起爸爸。於是我就聽話地搬了出來,不過說什麼我也不願意搬得太遠,因爲我還需要老樹遮陰。

說也奇怪,自從搬了出來,家裏就常來一個叫雙姨的女人,她是爸爸常去的診療所的護士,聽說是個老處女。Ken笑說或許爸爸早就該有第二春了,是我的存在阻礙了他的發展,現在好啦,搬了出來成全了他,我也算做了件“孝順”的事。

爸爸愛往診療所去也是最近的事,問他出了什麼事,他總是搖搖頭,他問我想喝什麼湯,他去煮。

“我不是剛說要喝胡椒豬肚湯嗎,怎麼你忘了?”

他不應該忘記我愛喝這種湯的,一個星期,已經七天了,七天沒有湯喝,那是不可能的事,難道因爲有了“他愛”,他把煮湯給我喝的“責任”都忘了?!

我打了個電話回家,沒想到接電話的就是“他愛”。

“我要找爸爸。”心裏的一股妒意使我的語氣冷漠。

“你爸爸不是給你送湯去了嗎?”對方溫婉地說。

“送湯?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給我送湯了!”我近乎叫起來。

對方一陣沉默,停了良久,“……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難道他們要宣佈結婚,然後告訴我以後都不會來送湯了?我控制着自己易發怒的情緒。

“有什麼你就說吧!”

“你爸爸不久前檢查出來,證實得了老年癡呆症,他說過不能跟你說的……下午他煮了湯說要給你送去,我叫他不要去的,他說你喜歡喝西洋菜湯……他說你的家他一定會記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奔下樓的,撞到人了沒有,我只知道自己在拼命地跑,無頭緒地亂跑,尋找一個已經越來越失去記憶的老人,他或許正找不到要去他女兒家的路!

雙程交通的分界堤上,一個老人滿頭大汗地走來走去,手裏提着一個湯罐,彷徨焦急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認出那就是我的爸爸。

湯罐裏的湯已經涼了,雙姨說爸爸傍晚出門了,就爲了我可以有熱湯喝,而現在已經快半夜。我一口一口地喝着湯,感覺它一點也沒涼,還透着暖暖的熱氣。

“爸,這湯真好喝!”

“好喝,我明天煮,再幫你送……”爸爸眼光裏閃過一種茫然,好像極力尋思着他記憶裏有關我的資料,然後遍尋不獲般地焦急顫抖。

“不用了,爸,我以後不要再叫你送湯了!”我堅決地說。

“你……你不要喝我的……湯了?"

“不是,我決定搬回家跟你一起住,好嗎?"

爸爸怔怔地望着我,我知道總有一天,他連我是誰都要忘記。不過,我已經決定要自己學着煮湯,我要煮一輩子的湯給爸爸喝。

意林勵志故事:當我老了

我毅然決定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回國回家去陪伴母親一個月。

開始兩天,母親忙着張羅來張羅去,沒有時間坐下來。後來有時間坐下來了,母親開始給我講人生的大道理,只是這些大道理,是幾十年前她反覆講過的。於是我耐心地告訴她,那些道理過時了。於是,母親就會癡呆呆地坐在那裏。

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我發現母親由於身體,特別是眼睛不好,做飯時不講衛生,飯菜掉在竈臺上,她又會撿進碗裏。我要到外面吃,母親馬上告訴我,外面吃不乾淨,假東西多。我又告訴母親,想爲她請個保姆,她生氣地一拐一拐地在房間裏噼啪噼啪地走,說她自己還可以去給人家當保姆。我無話可說。

我要走之前,母親吃力地從牀底下拉出一個小紙箱,打開來,取出厚厚的一疊剪報要我帶走。我正在爲難,這時,那捆剪報裏飄落下一片紙片。我拿起小剪報,發現是一篇小文章,題目是《當我老了》:

當我老了,不再是原來的我。請理解我,對我有一點耐心。

當我把菜湯灑到自己的衣服上時,當我忘記怎樣繫鞋帶時,請想一想當初我是如何手把手地教你。

當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早已聽膩的話語,請耐心地聽我說,不要打斷我。你小的時候,我不得不重複那個講過千百遍的故事,直到你進入夢鄉。

當我忽然忘記談話的主題,請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回想。其實對我來說,談論什麼並不重要,只要你能在一旁聽我說,我就很滿足。

當你看着老去的我,請不要悲傷。理解我,支持我,就像你剛開始學習如何生活時我對你那樣。當初我引導你走上人生路,如今請陪伴我走完最後的路,給我你的愛和耐心,我會報以感激的微笑,這微笑中凝結着我對你無限的愛。

我一口氣讀完,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3.盛在剩飯裏的愛

奶奶一邊說,一邊把手上的戒指退下來遞給我,“收好這隻戒指吧,足金的哦,肚子餓的時候,都可以換兩餐飯來吃。”

從前沒有冰箱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用一個碗櫥。碗櫥靠牆的那一面是木頭的,其他的三面則是紗窗,這樣空氣可以流通,隔夜的剩菜纔不會悶壞。

我們家裏,一桌子的嘴,大多都是刁的。從前家裏錢不大夠用的時候,爸爸也總是會在每個星期天理好一個奶油包頭以後到咖啡館裏去坐一坐的。講這種派頭的人,當然是不吃剩菜的。

媽媽是來自一個大家庭的最小的孩子。我們廣東人講“拉女拉心肝”,外婆寵得她這個“拉女”一塌糊塗,她自然是有一張刁嘴的。

至於我呢,有一年爸爸媽媽送我到外地的姨媽家裏去,可是我面對一桌生蔥和黑乎乎的醬就是不肯動筷,還要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來。表哥看不下去,說我“一看就是一個刁小三”。

只有哥哥好一些,他是個不甚挑剔的人,舊的衣服改一改,他也不介意穿,吃剩菜他也肯的。只是一個正在長身體的男孩,總是要多吃一點好東西的。在這樣的家裏,吃剩菜的就只有奶奶了。

那時一點可憐的食油是要憑票才能買的。因爲大陸的油不夠用,姨媽從外國回來的時候,除了送其他的東西,還特地接濟每家一瓶油。沒有用油炒過的菜,隔了一夜,實在難以下嚥。我們的筷子,總是掠過盛着隔夜菜的那個碗,只顧伸去挾新鮮剛煮的菜[]。而剛剛從廚房裏煮完一餐出來的奶奶,將就着剩菜,慢慢就吃完一碗飯了。

她吃得很安靜,沒有我們偶爾吃一次隔夜菜就好像受難似的愁眉苦臉,以至於我以爲奶奶煮完飯後吃剩菜是她分內的事情。

屬於奶奶分內的事情好像不止這一件。沒有冰箱的日子,每天都要去買菜。隆冬臘月的早晨,在媽媽的千呼萬喚之下,我才肯從溫暖的被窩裏伸出一個頭,外面的天還不曾亮透呢,奶奶早已經買菜回來了,穿着那件我恨死了的舊棉襖。

我恨那件深藍色的舊棉襖,是有緣由的。有時奶奶買菜回來就急着送我去上學,我嫌那件棉襖太難看了,一定要奶奶換了才肯讓她送我去。老師家訪的時候,家人把這件事給我揭發了。老師就在班上批評我,說我功課雖然好,可是思想不夠好。

我不承認自己思想不好,只會去恨奶奶和那件舊棉襖。可是恨了兩天我就不恨了。因爲奶奶的菜不僅做得好吃,而且做的時候很好玩,像是遊戲似的。我在邊上看得着了迷,就忘了自己還在生氣,不知不覺插手跟着奶奶一起玩了。

奶奶把大塊的豬肉切成丁,用佐料拌勻了來做香腸。她在香腸衣的口上放一隻漏斗,漏斗裏面放滿了肉丁,把肉塞到腸衣裏面去了。一根腸衣塞滿的時候,就用粗線把兩頭紮緊了,再找來一根針,在香腸上“噗噗”地刺出許多小孔。然後把香腸吊在陽臺太陽曬不到的地方,說香腸是要這樣風乾的。

過了幾個禮拜,胖胖軟軟的香腸變成僵頭僵腦一個個“小老頭”,這下就可以吃了。奶奶把香腸放在米里一同煮了,飯燒好的時候,香腸也熟了。這樣煮出來的飯,真是香極了。奶奶把紅色的香腸切成薄片在白色的盤子上鋪了一圈又一圈的,看着就讓人口水流下來了。那樣的一頓飯一家人吃得好開心,只是奶奶究竟吃了幾片香腸呢?好像沒有人去關心。

其實奶奶也不是不懂得吃好東西的人。夏天裏她脫下平常煮飯穿的舊衣服,換上一套青黑色的香襯衫,衣襟上塞一條手帕,腳上換一雙黑色的緞子鞋,這就帶我上街去。有時候我們去凱司令吃奶油蛋糕,有時候我們也去泰昌吃冰激淋。路過陝西路上那片黑色的竹籬笆的時候,常會看見一個比奶奶還老的老太太坐在地上賣白蘭花。

奶奶買了花給我別在衣服的扣子上,一下子我們兩個人就變香了。奶奶的心情更加好起來,跟我說從前的事:“爺爺常帶我去吃大菜,我連大菜裏的鐵扒雞都會做!”

我從來沒有吃過鐵扒雞,很想知道那雞怎麼好吃法。可是爺爺一早就不在了,生傷寒死的。奶奶24歲就守了寡,也沒有動再嫁的念頭。爺爺留下的錢用完的時候,奶奶也出去工作過。現在奶奶老了,沒有了工作。我想,如果奶奶也沒有爸爸的話,是不是就要像那個老太太一樣大熱天裏到外面去擺攤賣花了呢。走完那面高高的籬笆牆的時候,我回過頭去望一望那個坐在地上的老太太,心裏莫名擔憂起來,把奶奶的手攥得更緊些了。

奶奶沒有工作,我不知道她買奶油蛋糕和冰激凌的錢是從哪裏來的。我聽媽媽說,奶奶當年辦的是退職,不是退休。大人說退職就是一次性地拿一筆錢,退休就是每個月可以拿退休金。在媽媽的解釋裏,彷彿我們家的錢不夠用是跟奶奶選擇了退職而不是退休有關聯的。

我從不隨便開口問大人要錢,因爲我怕被拒絕的難堪,可是難堪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奶奶大概真的用光了全部的錢,我聽見她在那裏問爸爸要每個月的零用錢。爸爸支吾着不肯給,說去問媽媽要;媽媽也不給,說去問自己的兒子要吧。三個大人就這樣一直僵持到夜裏。

那天夜裏下雨了,我躺在牀上睡不着,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聽到半夜時,野貓出來了。它們在弄堂裏玩着玩着就打起架來,一陣狂亂的撕咬聲以後,受傷的野貓號哭起來,哭聲非常悽慘。我躲在被子裏緊張地豎起耳朵,再三確認那是野貓的哭聲而不是奶奶的,才把懸着的心放下來。可是眼淚還是流出來了,順着臉頰一直滾到耳朵裏面去。

“快快長大就好了。”我跟自己說:“長大就可以賺錢給奶奶零用了。”

我們吃着奶奶做的新鮮好吃的菜長大了,奶奶吃着我們吃剩下的隔夜菜變老了。哥哥開始工作的時候,馬上給了奶奶零用錢。奶奶拿了錢就即刻去菸紙店買香燭來祭拜爺爺,回家時卻發現錢找錯了。好多年沒有去買過東西,香燭的價錢跟從前已經不一樣,連錢的樣子也變了。

那天哥哥把老糊塗的奶奶不認得錢的事當成笑話講給我聽,我笑得眼淚也掉了出來。用手去擦眼淚的時候,卻發現那些眼淚怎麼擦來擦去擦不幹的。

“爸媽其實也不是沒鈔票。”我問他:“爲啥就不肯給奶奶一點零用呢?”哥哥不笑了,長久沉默着。

哥哥那時的經濟其實也是緊的,工資不多,又要籌辦婚事。爸爸把單位裏分的另一套房子給了他,其他的事情就全部讓他自己操辦。他勉強辦齊了結婚必備的東西,卻再也不夠錢給新娘買首飾了。

婚禮的酒席上,奶奶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把新娘子叫過去,然後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條又粗又長的金項鍊來給孫媳婦戴上。那個沉甸甸的金墜子把一桌子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天天吃隔夜菜的奶奶還藏着這樣的好東西,我們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呀?

等到我要出國的時候,奶奶老得更糊塗了。她看我一天到晚忙進忙出,也不知道我是在幹什麼。及至我買定兩隻大箱子,把自己的一家一當都裝進去的那一刻,奶奶才發覺我要出遠門了。

“阿寒,你要去哪裏啊?"

“我要出國去讀書啊!”我對着她的耳朵大聲說。

“什麼,你大學都畢業了,還要去讀書?”奶奶擡起頭來看看我,恍恍地笑着,“你騙我啦,你是想出去找男孩,是不是啊?"

“不是找男孩,”我笑着對着她的耳朵更大聲地叫,“我是出國去讀研究生啊!”

“奶奶,”哥哥笑嘻嘻地插話進來,他也對着奶奶的耳朵大叫,“阿寒是回香港去擺地攤賣衣服啊!”然後他回頭跟我說,“不要去跟奶奶講啥‘研究生’,她老了,搞不懂。”

“是回香港嗎?你們這些人又來騙我了。”奶奶將信將疑,擡起一張因爲年老而變得像孩童一樣天真的臉來打量大笑着的我們倆。

“是什麼都好啦,”奶奶一邊說,一邊把手上的戒指退下來遞給我,“收好這隻戒指吧,足金的哦,肚子餓的時候,都可以換兩餐飯來吃。”

我是手心裏握着奶奶從手指上摘下來的戒指上出租車的,那隻戒指上還留着奶奶的體溫。可是等我賺到錢的時候,奶奶已經不需要零用錢,連醫生也不需要了,我只來得及給奶奶買了大紅的壽衣。

那一年我回國的第二天,奶奶就終老了。沒有什麼可搶救的,身體裏所有的機器都老得壞掉,全身的血管都爆裂了。

現在的家裏,只要不要求吃魚翅和熊掌,錢是不會不夠用的。冰箱當然是必備的東西,然而剩菜也還是常有的。飯桌上,我把新鮮燒好的菜推到對面去,把剩菜放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對面的人吃得很香的樣子,我的心裏滿是欣慰。

我想起小時候的飯桌來,那時奶奶吃着隔夜菜,她心裏有的,原來不是苦啊。這樣想着,沉重了許多年的心,彷彿有些釋然,可是眼淚還是涌上來了。

我放下筷子站起來,假裝去看看外面的天氣。天空裏無聲地下着密密的鵝毛大雪,什麼時候外面的世界已經蓋上了一層皚皚的白雪。我久久看着門前的那條小路,白色小路彎彎地一直延伸到天邊去了。淚眼矇矓裏,我怎麼分明看見奶奶從小路的那頭走過來,她穿着那件藍色的舊棉襖,兩手挽着沉沉的菜籃子,慢慢地走回家裏來……

奶奶,你是不是來告訴我,那時你沒有工作也沒有錢,那是你唯一可以用來愛我們的方式。我現在知道,知道了。